语与境小说集

第66章 神牛奶解兵疲，良将炼心铸铁军(1/4)

    半月之后，北山已是深冬。

    那曾经喧闹的校场，如今变得死寂，唯有寒风卷着雪粉，刮过五百个如同黑铁雕塑般的身影。他们不再站桩，而是进行着一种更为残酷的训练——“定军阵”。

    每十人一伍，五伍一什，人人手持一杆与自身等高的沉重木枪，枪尖之上，还悬挂着一个装满了沙石的布袋。

    他们要做的，便是在这刺骨的寒风中，保持着最标准的前刺、格挡、或是平举的姿势，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汗水，早已在他们身上湿了又干，干了又湿，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。每个人的脸上，都因极度的疲惫与肌肉的酸痛而扭曲，嘴唇干裂，眼神却如出一辙的，麻木而坚韧。

    高顺，如同一只孤狼，在阵列的间隙中缓缓踱步。他手中提着一根手臂粗的白蜡杆，目光所及，无人敢有丝毫懈怠。

    偶尔，有士兵因体力不支而手臂微沉，那白蜡杆便会如毒蛇出洞般，毫不留情地抽在他的背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。

    受罚者只会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，随即咬紧牙关，将木枪重新举正。没有抱怨，没有求饶，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。

    这半个月的地狱式操练，已经将他们身上最后一丝属于农夫与山匪的慵懒与散漫，彻底敲碎，碾成了齑粉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近乎于机械的、绝对的服从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种高强度的训练，带来的不仅仅是意志的磨砺，更是对肉体极限的压榨。

    “铛——！”

    收操的钟声响起。

    那五百根紧绷到极致的“弦”，仿佛在同一瞬间，被齐齐剪断。

    士兵们再也支撑不住，手中的木枪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，许多人更是直接瘫倒在地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王虎带着伙夫营的弟兄，推着几大桶热气腾腾的肉汤和黑麦饼，快步跑了过来。他看着自己那些瘦了一大圈，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的弟兄，心疼得如同刀割。

    “都起来！吃饭了！”他扯着嗓子大吼，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，“吃饱了，才有力气，继续被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折磨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回应他的，却是一片呻吟。许多士兵，甚至连爬起来去打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们的肌肉，在长时间的紧绷后，已经开始出现不受控制的痉挛。

    “废物！”高顺冰冷的声音，从不远处传来，“连饭都吃不了，还谈什么上阵杀敌？！”

    “高顺！”王虎终于爆发了，他猛地转过身，双目赤红地瞪着他，“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？！他们是人，不是你家打的铁！再这么练下去，不等上战场，他们就先废了！”

    高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：“我练的，是陷阵之士。若无此等磨砺，上了战场，便是炮灰。与其死在敌人刀下，不如，先死在我的练兵场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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